风渡

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轰出】每天回家都看见恋人在装死

#短篇完结

#无用的双杀手设定,以及和开头几乎不相关的……放飞自我的……内容(抱头逃跑)




 

绿谷出久看着面前的惨状忍不住叹了口气。

 



每天回家看见恋人以各种离奇的死法躺在地上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有时候是上吊,有时候是中箭,还有中毒,还有烧死,触电,冻死等等……

 

 




老实说,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他曾经委婉地问过自己的挚友丽日御茶子,装死是最近流行的什么新操作吗?

 



丽日御茶子思考了一会儿,表示说不定是为了吸引对方注意,来个惊喜呢?失而复得死而复生,人生三大惊喜中了两个欸。

 



——是惊吓吧丽日同学。

 



视线转回眼前的死亡现场,绿谷出久内心第一感想是,沙发套窗帘这次总算不用换新的了,地板打扫起来应该挺快,以及墙壁不用重新粉刷这点实在是太好了,顺便在家里溺亡在地板上太不符合逻辑了下次该给轰君提点改进建议……说完就叫停了自己,等一下绿谷!你现在心里不该想这个!

 



走到轰焦冻身边,确认对方确实没事的绿谷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是一阵愧疚,说来最近自己真的太忙了,明明是生活在一起的恋人,两人见面的时间却少得可怜,更毋论了解对方内心的想法了。可究竟每天出门都忙了些什么呢?他内心一片空白。

 



轰焦冻睁开眼睛,看见绿谷的神情之后露出了微笑,他以手肘为支点坐了起来,“你回来了。”

 



绿谷出久也笑了,“啊,我回来了。”想了想还是接上一句,“晚上好,轰君。”

 

 

 

 



轰焦冻看了他一会儿之后凑了过来,湿淋淋的身子贴近仅着单衣的绿谷,凉得绿谷浑身一颤,“怎、怎么了?”

 



本以为这次会和平时一样,轰起来之后两人有说有笑地一起打扫卫生,收拾完再一起做饭。

 

 



但今天的气氛,有哪里不太一样。

 



轰没答话,只是沉默地抱着他,而后退开一点扶住恋人的肩膀,眼睛直视绿谷,“出久,我有话和你说。”

 



绿谷出久的心猛地一紧,他听见微弱的回答:“啊……好。”

 

 



在等待轰焦冻去洗澡再换身干净衣服的空档,绿谷出久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他们的公寓在市区,按理说多多少少会受到汽车之类噪音的干扰,但实际隔音效果非常好。屋内现在静得可怕,时钟行走的声音都一清二楚,他甚至还可以听见轰焦冻在卫生间使用淋浴的声音。

 



每一件家具,每一样饰品都有着令人眷恋的气息,其中很多是在哪里买的都记得一清二楚,有的还能清晰地记得去购置时天气如何,那天吃了什么,坐什么交通工具去的,以及回来时两人脸上的笑容,剩下的虽没能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但也八九不离十,都是由两人亲自挑选的。

 



壁挂电视没开,黑色的屏幕映照出绿谷出久暗淡的影子和旁边暖黄的落地灯。这毫无疑问也是他们一起买的,沙发也是很软,坐下去的瞬间就能陷进去。他们曾坐在这张沙发上看过很多节目,有时抱着靠枕有时抱着对方。茶几上放的零食从来没有断过,开始时轰喜甜他喜咸辣,到现在他们的口味逐渐变得相似,并且同时拒绝了家长们多吃健康食品的唠叨,在死不悔改上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从相识走到现在,两人都发生了不少改变,携手经历的事情如此之多,以致于他过分沉浸于这甜蜜的安心感,丧失了体察恋人心情的敏锐。

 



他沮丧地想,谁给你的错觉,绿谷出久,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认为毫不努力就能与心上人走过一生?

 

 





门打开,轰焦冻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却不是家居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浑不在意,把毛巾往餐桌椅上一搭。他去冰箱里拿了两听冰镇果汁,一听给绿谷。

 



绿谷手伸进了拉环,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轰君是……什么事。”

 



轰焦冻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仿佛在思考怎么讲一样,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刻意的轻柔:“我想问问出久,最近出门后都去哪里了。”

 



“和出勤记录上一致。”绿谷出久和轰焦冻都是杀手,除开机密的特殊任务外,每次出勤都有迹可循,最后完成情况也会有所记录,这丝毫没什么可隐瞒的,要查随时可以查到。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轰焦冻满意,他提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出勤完成之后呢,出久去哪了?”

 



“就……很普通地……和平常一样……”

 



“更具体一点,能说一下吗?细节之类的。”

 



绿谷出久没说话,并非是他去了什么地方或是做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而是他试图回忆时发现记忆空空如也,这和因过于普通而记忆模糊无关,这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空档。

 



面对他的不作答,轰焦冻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绿谷出久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

 



轰焦冻点点头,“那么最近的几次出勤,出久都能想得起来吗?”

 



“有一场……印象非常深刻。”绿谷出久咬住下唇,那场战斗的回忆几乎到了栩栩如生的程度,至于其他的,他只有“战斗过”这样的印象。

 



“别的呢?无论多小的细节,都可以。”

 



绿谷出久摇摇头,面对这样几乎可以看作是逼问的轰焦冻他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因为他知道,轰虽说平时会吃些飞醋而变得难缠起来,但大多只是想看他辩解得面红耳赤的样子而已。说是绝对的信任也好,无条件的依赖也罢,他们绝对不可能背叛对方,并且他认为轰焦冻也应当深知这一点。

 



“所以轰君到底是想问什么……”

 



 

轰焦冻再次陷入了沉默,重新开口的时候他换了个话题:“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会一直这样吗?最开始的确是装的……然而后来……”

 



绿谷表现出鼓励的姿态,让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有一次椅子没摆好,我踩空了。在那个瞬间我异常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弄这些把戏来捉弄你,只是因为觉得有趣,只是因为想看看你着急的表情而已,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回来看到我之后又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我太明白如何杀死一条生命了,这种事情没有奇迹……”轰焦冻顿了顿,似乎不愿再想起来,“然而如你所见,我现在还好好地在你面前,坐在沙发上,并给你递了杯饮料,也就是说,那天真的发生了奇迹……”

 



绿谷出久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事发生。

 



“与其说是奇迹,不如说更像是诅咒,也许真的是吧,我不知道。”轰焦冻把剩下的果汁一饮而尽,“那天我从绳套里把自己弄出来之后很混乱,关于自己为什么还活着。然后我开始拼命回忆,似乎之前也受过许多次致命伤,但我、我们都活了下来,你知道的,我指的不是看上去像是致命伤,而是货真价实的……”

 



“我独自调查了许多事,也尝试了很多方法,有的有了结论,有的没有。可是你好像毫无察觉的样子,于是用我所知的结论开始对你开始了试探,我本想一直隐瞒下去,因为担心将这些凭空的想法说出来会平增你的担忧,但是我无法欺骗自己,终有一天也无法骗过你。”

 



绿谷出久努力理解着轰焦冻的话:“你是说……”

 



 

“我是说,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死。以及……”,轰焦冻把灯关了,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出久你过来看。”

 

 


“我们住在位于闹市中的公寓里,现在时间是晚上九点半,按道理来说,应该灯火通明,路上也有不少人才是。”

 



“是的……”绿谷出久还和轰焦冻在晚上出去了好几次,那么现在……

 



他顺着轰焦冻的目光往下,往远处看去,月亮挂在天上,远处有依稀的几点灯光,路上却一个人都没有,黑糊糊的街道仿佛一只怪兽,无声无息间吞噬了一切生灵。

 



“我想确认一些事情,和你一起。”

 



绿谷出久当然不会拒绝,他握住轰焦冻的手。“要做什么准备吗?”

 



“不用。你跟我来就好。不……别开灯。”

 

 



于是他们走下了楼,来到自以为熟悉的街道上。没有人,没有声音,连风也没有,一个本是寻常的夜晚在一个瞬间却变得好不寻常起来。绿谷出久走在轰焦冻后面一点点,在这个变得陌生的世界上只有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成了唯一的真实。

 



一路上他们说了很多。轰焦冻谈到了很多细节。比方说,有一天晚上,他在超市里遇见正在选购食物的敌方BOSS,在那个晚上,之前和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的中年人看到了轰焦冻,却没有多看一眼,只低下头比较着手上罐头的保质期。再三确认没有弄错人之后,轰焦冻感到了一阵巨大的荒谬感,他忍不住愣愣地问出一句为什么。那个精明又乖张的地方组织首领却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眼前的中年人为自己,为之前的行为而对轰焦冻感到抱歉。

 



比方说,他问绿谷,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穿过的衣服一共就那么两三件。明明衣柜里有一柜子的衣服,可再怎么选择,也都是那么两三件。



又比如说,我们曾面对着火锅,看着冒出的腾腾热气,称赞好香。可香味是什么,这与生俱来存在于记忆中的东西,细想却令人感到困惑。

 




这么一提之后,绿谷出久也觉得有什么在脑海中渐渐复苏,书本也是如此,上面明明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东西,可细看时却又只是一些图形而已,无法构成可供识别的字。

 


他越想越觉得荒谬至极,以至途中忍不住想给自己的朋友们打个电话,丽日也好,饭田也罢,谁都行。轰焦冻站在一旁静静地等他拨出号码,最后又大失所望地放下手机,看来他早就尝试过。

 



“这些人是……是只有当我们遇到‘事情’时,才能联系得上。”

 



出事时一定能联系得上的朋友,听上去万分幸运的事情,此刻绿谷只想苦笑。

 



还有一些未曾谋面的人,他们知道这些人的存在,知道有那么些人。如今却发现只是个仅存在姓名和性别的空壳。

 

一切都变得面目模糊起来。

 



当整个世界都变得虚假起来,那他们呢?感情是假的,羁绊也是假的吗?

 




“出久。”轰焦冻垂下眼睛,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们的初遇吗?”

 



“当然……那天天气很好,我买了一杯饮料,假装要选购东西的样子暗中观察着任务对象,然后我看站在了马路对面的你,你也在看我。你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裤子也是黑的,和今天一样!……”绿谷出久脸上轻咳一声,“ALL BLACK。咳,我超级不好意思的,就对你笑了笑,没想到你竟然走了过来,问我叫什么名字,还留了联系方式,虽说当时不是真名啦……”

 



“我知道。”轰焦冻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这是一份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很温暖的回忆。

 

 

 



 

他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等回过神来,天已经白得像纸一样,而他们则已经到了这座城市的最高处。这里依旧没有风。轰焦冻回过头来看着他,然后伸长了手臂。

 



每个人在幼年时或多或少都会对天空产生一些向往,面对风筝,面对鸟,想象着是否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否摆脱来自重力的桎梏,自上而下远观万物都变得渺小,也曾想穿过云层往上一探究竟,自己触碰不到的空茫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轰焦冻的手仍保持着向上的姿势,卫衣的袖子往下滑落了一点,露出瘦削的腕骨,绿谷出久的视线顺着恋人的手一路往上,最后定格在了指尖。随后他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做出了那个触碰天空的姿势。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原来天空和任何人想象的都不一样。



 

在他费劲地想着要如何形容这种触感的时候,心情倒是意外地平静。

 



他看着轰焦冻的手谝过一个微小的角度,五指用力,被他抓住的那片天空开始起了褶皱,伴随着一声类似纤维撕裂的声响,一小片天空被撕了下来,只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看不到底的破洞。

 

 

 

 



“要去看看吗?”

 



其实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选择了。回到家,睡一觉,再忘了这一切?这不可能。

 



对视一眼后,轰焦冻做了个手势,让绿谷靠后一点,“我先去。”

 

 

 



 

“等一下!”

 



绿谷出久本想叫住轰焦冻,但在那个瞬间,之前的种种事实在脑海里穿成了线,并隐隐指向了某种可能性。

 



轰焦冻并不知道此刻绿谷心里的想法,他回头,只见恋人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在这里等你。焦冻。”他点点头,随后腰部肌肉猛地发力,钻入了那个洞孔之中。

 



本以为会有漫长而无止境的小路,或是黑暗而寂静的空旷之地。

 



然而并不是。

 



在失重了几秒后,他来到一个宽敞而明亮的地方,脚重新落在了踏实的地面上。

 





这是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阳光明媚,天气很好,他懵懵地站在马路上,看见对面站着一个青年,娃娃脸,有着墨绿色的毛茸茸的头发。对方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似的朝这边看过来,对视几秒后露出了笑容。

 


虽然之前从未见过这个青年,但轰焦冻觉得自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促使着他朝对面走去,他想问问对方的名字,想认识他。

 



他有一种预感,与这个青年的相遇将会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奇迹。

 



仿佛命中注定。




FIN

 

画手:真的主催,不骗你!我昨天真的画完了!结果一夜之间纸片人全没啦!

主催:……我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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